Bella

跟公司請了五天假
今天搭傍晚的火車回到台中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
整個人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無力

這陣子外婆的後事辦得很忙亂
站在記憶裡熟悉的場景
就是少了外婆味道
我感覺到一棵樹離開自己的枝幹，向遠方而去，
它不會再回來，不會再落地生根

雖然接受別人的說法：她走了，不再病痛，是去享福了
但我還是很自私的想著為什麼不能留住她的命，即使多留一下都好
我還是不能釋懷外婆過世的那一晚

醫生讓她留著一口氣讓救護車載她回家
大家也都趕回來等著外婆，要見她最後一面
當晚我從台中趕到外婆家的同時，外婆的救護車也到達
但是從車上抬下來的卻是讓我心碎的畫面
他們說外婆在車子開到嘉義的時候就斷氣了
我觸摸到的已經是失溫的手
只要再一下下就好呀
她就要到家了…

今天看著她，我知道這真的是最後一面了
她的唇抿成一條細細的線，顯出一種平靜的蒼涼
最後一眼，我要把她的臉永遠映在我的心裡
因為，今天是外婆火化的日子

一直到在她被推向火爐的那一刻
我才敢相信，她真的要離開我們了

在模糊的淚眼中，我聽到大家急促又沙啞的哭聲喊著外婆：快走開，不然會被火燒到
我摀住嘴，把己經湧到唇邊的哭聲用力逼回去，也跟著喊著：「阿嬤，快走…」

生命原來就是這樣的一個路程
當我們出生的那一刻
用哭聲揭開生命的第一步
接著在時間的行進中
我們卻不得不和我們愛的和愛我們的人分開
最後，我們在眼淚中學會告別…。

送完外婆最後一程，接著趕到醫院看媽媽

因為昨天…
就在外婆出殯的前一天，媽媽病倒了
初步檢查是急性的胰臟發炎
要她再住院幾天觀察

晚上
接到家裡的電話，
得知媽媽病情惡化了，併發腎衰竭
轉院去了高雄，人在加護病房…

我突然覺得挫折感和恐懼感好像一大塊烏雲將壓過來，
心頭幾乎沒有什麼明亮度
無力的祈禱著…